郭馨怡
近日，美国财政部发布报告称，国债总额超过36万亿美元，成为历史上最大的“债务国”。今年1月，美债规模为34万亿美元，7月底增至35万亿美元，4个月后攀至新高，显示出美国财政状况正面临巨大压力。
一般来说，美国国债主要可分为公众持有债务——政府从国内外投资者处借入的资金和由美联储等持有的政府内部债务。当前，美国国债中公众持有债务已达近29万亿美元，约占债务总额的8成。这一数字比2022年底的24万亿美元高出约5万亿美元，增幅高达20%。与之相对应的是美国债务偿还能力的不足，2024年美国国债与国内生产总值（GDP）之比高达124%。
如此之巨的债务是怎么积累达成的？罪魁祸首是联邦政府的连年超支。美国国债自上世纪80年代开始快速增长，并在伊拉克战争、金融危机和新冠疫情等事件的催化下持续攀升。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的报告显示，2024财年美国联邦政府财政收入为4.9万亿美元，支出总额达6.8万亿美元，仅一年预算赤字就高达约1.9万亿美元，较上一财年增加1390亿美元。财政赤字及随之而来的利息成本居高不下，未来美国国债规模还将继续如“滚雪球”一般快速增长。
国债问题至少从两个方面威胁着美国的运行。从短期来看，尽管美国总统大选胜负已分，但两党激烈的政治斗争仍在持续。美国国会从2023年春季到2025年1月1日暂停了债务上限，这意味着如若不能在1月初暂停结束前通过新的债务上限协议，联邦政府多个机构将再度陷入瘫痪。为平稳度过特朗普2025年1月20日正式就职前的国会“跛脚鸭”期，美国国会共和党众议长迈克·约翰逊正积极敦促议员们通过临时措施，但目前来看收效不佳。一旦美国国债出现债务违约，可能给经济带来一系列灾难性后果，包括美国信用评级下调，个人、企业借贷成本增加，美国国内社会福利保障削减，等等。为了偿还债务，或者至少在债务中减轻负担，联邦政府将不得不提高税收和削减支出，到头来，债务的大头还是需要由美国民众来偿还。
从长远来看，美国国债持续增加将导致经济增长放缓和失业率上升，拖累本就处在衰退边缘的全球经济表现。早在2024年10月1日，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就已经在全美商业经济协会会议上警告，美国债务和赤字长期高企已成为他最头疼的问题。此番大选，共和党同时拿下国会参、众两院多数议席，为特朗普推行自己的政策铺平了道路，也进一步提高了美国经济前景和未来货币政策的不确定性。作为低利率美元政策的支持者，特朗普曾在竞选期间数次承诺会延续自己第一任期内的“减税降息”政策，并在获胜后提名亿万富翁斯科特·贝森特担任自己新内阁的财政部长一职。贝森特强调减税和减少债务将是自己上任后的优先任务。可以预见，特朗普重返白宫后大概率会继续寻求通过借旧还新的方式维持经济运行，美国政府的债务和通胀压力或将更加严峻。
倚仗美元霸权，美国举债成瘾，不仅埋下债务危机种子，长期看正不断反噬美国政府信用。让债务的“雪球”一直滚下去，这也将始终成为美国及世界经济发展中面对的重大风险因素。
（作者单位：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美国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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